[蛋白/边兴] 短篇 《哑巴》4
《哑巴》
＃边兴＃ ＃he＃
设定：边伯贤，高中数学老师兼班主任，24岁
张艺兴，高三转学生，17岁
ps.括号内为字条上的话
4.
既然决定敞开心扉，小孩就一鼓作气把憋了这么多年的话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。
“那时候，挨骂挨打都是日常，她打累了骂累了就睡，醒了就喝酒，喝多了就再继续打我骂我。我也偷偷给我爸打过电话，可是电话是空号，我再也联系不到他。后来，我曾经在街头看到我爸爸，他身边站着一个漂亮女人，还牵着一个小女孩。我跑到他面前，想要叫他爸爸，想问问他为什么不回来看看我，可是他看了我一眼，像看陌生人一样，然后从我旁边路过。我连一句爸爸还没叫出口，他就已经走了。我突然明白，我连叫爸爸妈妈的资格都没有。之后我就再也没说过话。”
“不，艺兴，是他们没有资格做你的父母。好在都过去了，你现在有新的父母，有我，以后再也不会经历这些了。”边伯贤握住小孩的手，看向小孩的眼睛，充满坚定。
小孩看边伯贤这么认真的神情，难得的笑了笑，露出了盛蜜的酒窝，点点头，开了口。
“我妈虽然这样对我，可她是我妈妈，她曾经也对我很好过，我做不到不管她，尽管我恨她。”小孩吸了两下鼻子，又清清嗓子，大概太久没说话，一时间还没适应过来，说的稍微有些多了，就嗓子痒。
边伯贤把水递给他，让他润润嗓子再说。
“你做的很好，艺兴。如果是我，可能还不如你，可能我会抛弃她，尽早地逃离她。甚至我有可能变得暴力，走上歧途。但你没有，你很棒，很善良。”
边伯贤这话是发自内心的，他自小生活在幸福美满的家庭里，一直快乐健康的长大，父母都是知书达礼，性格温和的人，就连狠话都没说过一句。
他没办法想象小孩被家暴的场景，尤其小孩曾经也像他一样有着幸福的家庭，有着疼爱他的爸爸妈妈，却又是同样的两个大人，让他陷入地狱般的生活，将一个孩子的简单快乐摧毁。如果自己是小孩，在经历这样的落差之后，绝不可能做到像小孩一样，大概会被仇恨蒙蔽双眼，只看得到人生的黑暗吧。
嗓子舒服一些了，小孩汽水糖般的声音继续回荡在安静的医务室里。
“后来有一天，她喝酒时突然胃痛，送往医院之后，说是胃出血，医院抢救无效，就去世了。她去世之前，医生把我叫进去让我再看看她。她就躺在那，冲着我笑。她说‘儿子，过来’那一瞬间，我好像又看到了以前的她，她也这样对着我温柔的笑，摸我的脑袋，夸我聪明。可等我走近的时候，她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，表情很狰狞，她说‘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，死都不会’我猜她是说我爸爸。我知道她恨我爸爸，我也恨过，我也恨过她。可是恨没有用。我根本不知道我爸的任何消息，而我妈妈也死了。我的恨没有可以发泄的对象，后来也就不恨了。但是我不恨不代表我可以忘记，那些场景日日夜夜的浮现在我眼前，甚至我一闭眼，就能看到他们吵架，看到我妈打我。”
“那你现在呢？现在也这样吗？”边伯贤有些担心，之前小孩发作的场景还历历在目，如果这样，以后小孩怎么办？每次都那么痛苦，他很心疼他的小孩。
张艺兴笑的有些得意，还把头在边伯贤怀里拱了拱，一埋头，才小声说道“现在不了。”还没等边伯贤说话，又嘟囔一声“遇到你之后就不怎么做噩梦了。”
小孩声音很小，又闷在他怀里，说话声呜呜哝哝的。边伯贤愣了好大会儿才反应过来小孩说的是什么。顿时间心花怒放，心里一阵敲锣打鼓，烟花四绽。
“嘿，你这么说可是会让我误会的，小家伙。”边伯贤心里乐开花，面上倒忍得住，不过唇边笑意深了些，连眼底都藏了笑，两眼眯的像只狐狸。
小孩一听有些懵，“误会什么？”
边伯贤也没回答，没头没脑问了句“你喜欢老师吗？”
小孩更懵了，“喜欢啊，老师对我很好，人很温柔。”
“就这些吗？”边伯贤倒像是逗弄他似的，非要他说个明白。
“嗯……我也说不清楚，反正就是很好，特别好的那种。”张艺兴脑子转了一圈，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。
边伯贤很满意这个答案。露出了四方嘴，笑得一脸开怀。
小孩前面那句是把他当一个老师在夸，但后面这句是把他当做了边伯贤。
他本来只是想试探下小孩的，自称老师，问小孩是不是喜欢他，也是带着试探的意味问的。
毕竟小孩才刚对他打开心扉，他直接问小孩是不是喜欢他，愿意和他谈恋爱的那种喜欢会吓到他的小孩，事情刚有了突破性进展，再把小孩得一夜回到解放前，可就得不偿失了。
但能得到这个答案，能感觉出小孩也喜欢他也算是意外之喜了。尽管小孩还不清楚这种喜欢的含义，对他的喜欢也没有那么深，可这是个好的开始。
边伯贤搞清楚这点，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春天向他招手，美好的恋情就在眼前。
距离那天坦言相告已经过了一个多月。这期间张艺兴除了对边伯贤和张老父母说话，就没再对其他人开过口。边伯贤也愿意尊重张艺兴的意愿，不曾让其他人知道他会说话这件事。
经过边伯贤的调解，小孩的心结算是打开了。小孩性格开朗不少，也越来越爱粘着他，有时候等放学问完题后，会叫他去蛋糕店里尝新上的甜点。
转眼期末考试就到了。小孩稳拿第一宝座，英语还拿了省里第二名，数学依旧是省里第一。
边伯贤感叹小孩聪明又努力的同时，自豪之心油然而生。
应张老夫妇的热情邀请，到张艺兴家做客，一起为张艺兴庆祝了一番。边伯贤本来想带小孩去游玩散散心，反正暑假也到了。
奈何张艺兴小同学不同意，作为一个准高三狗的学生党，张艺兴同学十分有觉悟，抱定决心，一心只读圣贤书。
那拒绝的可是斩钉截铁，十分果断。边伯贤心正抽痛，小孩又义正言辞还带着一丝急迫的给他解释，说张老夫妇年纪大了，身体也没那么好了，他想好好学习，想让他们过上更好的日子，可以养活他们。
边伯贤被小孩的懂事感动得一塌糊涂，于是放弃了自己的假期，放弃了旅游，给小孩开暑假补习班。俩人在暑假除了吃吃饭，逛逛街，就是在家里上课，要么就泡在图书馆里。
虽然边伯贤暑期出游计划泡汤了，但是他和小孩天天腻在一起，感情是蹭蹭地往上涨。边伯贤觉得自己不仅不亏本，还赚到了。
在暑期快要结束的时候，边伯贤以劳逸结合为由，带小孩去看了电影。电影结局以悲剧收尾，小孩看完闷闷不乐，眼眶也是红的。
边伯贤没开车，两人散着步回去。回家路上，小孩突然问了一个问题，“伯贤老师，你说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？明明都经历了那么多磨难，为什么还是要分开？”
“因为世间多磨难，经历过磨难的感情也许会更坚韧，也许会更脆弱，但我们永远不知道磨难过后我们面临的会是什么，如果坚定自我，走向幸福结局的可能性就会更大一些，如果选择退缩，那么不幸的可能性就更大一些。”
“所有的事情都是这样吗？”张艺兴像是霜打的茄子，萎靡不振。
边伯贤虽然心疼，但还是有些残忍的说，“是，爱情也好，其他也好，都不是努力过了就会有美满结局，生活不是童话，但我们可以心怀童话。”
边伯贤其实知道小孩也明白生活有多残忍，但小孩仍存着天真，抱着幻想，他希望世间万事都有圆满结局。但小孩不知道，有些事情并不是有一个好的收尾就算圆满。完美不叫圆满，遗憾才是。
张艺兴好像明白了。点点头，走了几步，突然扭头看向边伯贤，“那老师心里装有童话吗？”
“当然，我们每个人都是一个童话，你也是我心里的一个童话。”边伯贤揉揉他的脑袋，又把揉乱的头发给他顺平，月光下的边伯贤，温柔的有些不可思议。
“那我们也会像童话故事那样，有个幸福美满的结局吗？”小孩像是在求证一般，继续询问，等待着边伯贤的答案。
“会的，一定。”边伯贤心头一动，在小孩头上轻轻印下一吻，我们一定会像童话故事里，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。
小孩虽然没直接感受到边伯贤的亲吻，但他猜到了边伯贤在做什么，身体蓦地一僵，随即就放松下来，双手环住了边伯贤的腰。
两人没再说什么，静静相拥了好一会儿，才分开。一路上，小孩都没抬头正眼看过边伯贤，边伯贤被他弄的有些哭笑不得，这小孩害羞起来实在可爱，但不看他也不怎么和他说话可不行啊。
将人送到楼下，两人告别完，小孩磨蹭了好一会也不上楼，边伯贤就静静地看着他等他开口，小孩抬眼欲言又止，犹豫半天才小声问道“……那个……老师……你是不是喜欢我啊？”说罢就有些后悔了似的“啊！不是……我……”
“是，我喜欢你。”边伯贤答的干脆。
“……我不是那个意思……我……我……”小孩还在支支吾吾的解释，突然反应过来，“什…什么？！真…真的？！”
边伯贤看的有趣，有些好笑的又肯定道“你没听错，我喜欢你，不是老师对学生的喜欢。你明白吗？”
“嗯……我……我也……”小孩的话说一半，就被边伯贤打断了，“嘘……等你成年再说这句话，我怕我会忍不住的。”
小孩的半句话咽了回去，小孩红着脸点了头，扭捏了半天，抱住了边伯贤，“那你等我。”还有一年，你再等我一年，等我长大。
“好。”边伯贤反抱住小孩，挑起小孩下巴，唇落在了小孩额头上。
这是约定。我们的约定。
岁月漫长，步履匆匆，若有人肯停下等你，请你好好珍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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